女冠子·春山夜静

:
春山夜静,愁闻洞天疏磬。玉堂虚,细雾垂珠佩,轻烟曳翠裾。
对花情脉脉,望月步徐徐。刘阮今何处?绝来书!

春山夜静,愁闻洞天疏磬(qìng)。玉堂虚,细雾垂珠佩,轻烟曳(yè)翠裾(jū)
洞天:仙人所住处,多于山洞,道家称之为洞天。玉堂:仙人所居之堂。

对花情脉(mò)脉,望月步徐徐。刘阮今何处?绝来书!
刘阮:刘晨、阮肇二人。泛指所思念的情郎。绝来书:意思是刘阮一去,连信也未见寄来。

春山夜静,愁闻洞天疏磬。玉堂虚,细雾垂珠佩,轻烟曳翠裾。
对花情脉脉,望月步徐徐。刘阮今何处?绝来书!
  这首词虽写的是女道士,但她也是美丽(“细雾垂珠佩,轻烟曳翠裾”)、多情(“对花情脉脉,望月步徐徐”),还对生活充满了热望,对爱情也是渴求的(“刘阮今何处?绝来书!”)。这些都从侧面披露了封建社会的一些病态现象。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

注释

洞天:仙人所住处,多于山洞,道家称之为洞天。
玉堂:仙人所居之堂。晋庚阐《游仙诗》:“神岳竦丹霄,玉堂临雪岭。”
刘阮:刘晨、阮肇二人。泛指所思念情郎
绝来书:意思是刘阮一去,连信也未见寄来。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

评析

  这首词虽写的是女道士,但她也是美丽(“细雾垂珠佩,轻烟曳翠裾”)、多情(“对花情脉脉,望月步徐徐”),还对生活充满了热望,对爱情也是渴求的(“刘阮今处?绝来书!”)。这些都从侧面披露了封建社会的一些病态现象。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

李珣

李珣(855?-930?),五代词人。字德润,其祖先为波斯人。居家梓州(四川省三台)。生卒年均不详,约唐昭宗乾宁中前后在世。少有时名,所吟诗句,往往动人。妹舜弦为王衍昭仪,他尝以秀才预宾贡。又通医理,兼卖香药,可见他还不脱波斯人本色。蜀亡,遂亦不仕他姓。珣著有琼瑶集,已佚,今存词五十四首,(见《唐五代词》)多感慨之音。) 36篇诗文

猜你喜欢

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

: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红红的太阳已经升到最高处了,透过帘幕照进宫内,可从昨夜便开始的舞乐狂欢还没结束,宫女们鱼贯而入,挨个儿将金炉里快要燃尽的檀香,重新添加上,她们训练有素而又轻盈的莲步,是不会把那些铺设在地上的红色锦缎弄皱的。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那是一位漂亮美丽的舞者,还在酣舞不止,脚步都有些不稳了,那发髻的金钗儿都倾斜着,还在来回摆动。怪不得她有点脚步不稳,一定昨夜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儿酒劲儿还没过呢。她时不时拈起花儿来嗅嗅,是为了想让花的香味使自己清醒一下,她那卧鱼嗅花的身段,真美。跟贵妃娘娘醉酒时是一样的,你看,她还在静听其他宫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箫鼓奏乐的声音。

参考资料:

1、 靳极苍 .李煜李清照词详解 :四川文艺出版社 ,1985年08月第1版 :第18页-第22页 .2、 周仕慧 .李煜词赏读 :线装书局 ,2007-04 :第1页-第3页 .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三丈透:指太阳升起已有三丈多高,这里指太阳升起的高度,是虚数,不是实数。透,透过。金炉:铜制的香炉。次第:依次。香兽:以炭屑为末,匀和香料制成各种兽形的燃料。红锦地衣随步皱:红锦地衣,红色锦缎制成的地毯。地衣,古时铺在地上的纺织品,即地毯。随步皱,指金锦织成的地衣随人的舞步的移动而打皱,此用以形容舞女舞蹈时红锦地毯随着舞女旋转打皱的情形。皱,明刻本《类说》卷三十四误作“雏”。

佳人舞点金钗(chāi)溜,酒恶(ě)时拈(niān)花蕊(ruǐ)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佳人:美女,这里指善于起舞的宫女。舞点:按照音乐的节拍舞完了一支曲调。点,音乐的节拍。金钗溜:头上的金钗滑落了。金钗,又称金雀钗,古代妇女头饰的一种。溜,滑落。酒恶时拈花蕊嗅:酒恶,《诗话总龟》中作“酒渥”。亦称“中酒”,指喝酒至微醉。这是当时方言。拈,侯本二主词、吴本二主词中均作“沾”。时拈,常常拈取。花蕊,这里代指花朵。嗅,闻。别殿:古代帝王所居正殿以外的宫殿。箫鼓:箫与鼓,泛指乐奏。箫,一种竹制管乐器。古代的箫用许多竹管排在一起做成,有底;现代的箫一般只用一根竹管制成,不封底,直吹。

参考资料:

1、 靳极苍 .李煜李清照词详解 :四川文艺出版社 ,1985年08月第1版 :第18页-第22页 .2、 周仕慧 .李煜词赏读 :线装书局 ,2007-04 :第1页-第3页 .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此词是南唐后主李煜在江南盛时对其宫中歌舞升平景况的描写。反映了李煜早期的宫廷生活。

  词的上片,是帝王奢华生活和耽于享乐的真实写照。

  起言红日已高,金炉添否,是歌舞时外部环境的描写。全然是一副官贵闲人的作派。陈善《扪虱新语》卷七:“帝王文章。自有一般富贵气象。”此不虚言。据史书记载后主宫中非常官丽堂皇。如《五国故事》中说李煜:“尝于宫中以销金罗幕其壁,以白银钉瑇瑁而押之。又以绿钢刷隔眼,糊以红罗,种梅花于其外。又以花间设画小本亭子,才容二人。煜与爱姬周氏对酌于其中,如是数处。”又,宋·陶谷《清异录》卷上记载:“李后主每春盛时,梁栋窗壁柱拱阶砌,并作隔简密插杂花,榜曰锦洞天。”其宫中焚香之器名目繁多,奢华之极。但作者在此词只用此两句巧妙地描写作者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的生活画面。“三丈透”言为时不早,其慵懒轻松的情态仿佛想见。“金炉”、“香兽”等已并非—般人家轻易置得。又何况是“次第添”。其中可料知歌舞进行已久,排场亦大。但主人对这些花销用度并不吝惜。通宵达旦的歌舞,奢丽浮华的器具,放浪不拘的宫廷生活,在作者眼里是那样的和谐自然。这也就自然地引入下片。

  下片的首句承上片而来,写作者眼中佳人的舞姿,发散钗落,可以同上片首句对应看到,歌舞一直未休,可能是夜以继日的。词人非常细心地捕捉到了歌舞场景中的两个细节“地衣皱”、“金钗溜”。随着飞速旋转的舞步红锦织成的地毯打起皱来,舞女的金钗从发髻滑落下来。“酒恶”一句,写作者已经酒醉不支,但却仍旧以花解酒,力图继续饮宴。“拈‘字、“嗅”宇写酒醉时的娇态。微醉的她时而拈花带笑,嗅花为解,意犹木尽。尤见其酣嘻情趣、楚楚可怜。最后一句跳开的场面描写,从侧面反映这里的活动是如何的喧闹。从内容上看,词中反映的生活是空虚腐朽的,不仅在生活起居上一味地追求奢华,而且毫不顾及政事百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享乐安逸当中。同时,作者在词中的种种作态对其本人来说,作者始终是抱着一种自得的、欣赏的态度的,作者的自我陶醉的心情甚至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得到说明——作者大概乐于或希望别人知道作者的这种生活,所以要使“别殿遥闻箫鼓奏”。从艺术上看,此词的结构严谨,技巧娴熟,语言华丽,喻象生动。上下两片承接自然紧密,浑然一体,场面描写细腻到位,情态表现活灵活现,如“酒恶时拈花蕊嗅”一句,贴近生活,使一个醉酒享乐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其是“红日已高三丈透”句,更是被称为“绝唱”。

  此词描写帝王享乐的词,艺术上的精美与内容上的腐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同作者后期的词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由此可见,如果不是对这种耽于奢华生活乐而不疲,恐怕李煜也不一定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阶下之囚。历史的警醒也许正在于此。

参考资料:

1、 靳极苍 .李煜李清照词详解 :四川文艺出版社 ,1985年08月第1版 :第18页-第22页 .2、 周仕慧 .李煜词赏读 :线装书局 ,2007-04 :第1页-第3页 .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

临江仙·秦楼不见吹箫女

: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金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琼窗梦醒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阑干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金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没有像秦穆公女那样的美人,有皇家上苑的美好景色,也是空的了。那些花开得如此美,瓣是粉红的,蕊是金黄的,可是只有它们自己或低或昂,没人能和我去欣赏。也许东风不高兴我,所以才使那些花开了一半。

琼窗梦醒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阑干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我长日思念,百无聊赖,倚窗独困倦后昏然入睡,一觉醒来夕阳已西下。在梦中梦见了当年的欢爱之情,而梦醒后一切都是空的了,这恨该是何等长久啊!往年两人曾一起在垂杨处依恋相爱,而如今都看不到了。我和她相处只是暂时的,真是很短,和梦一样,还是懒于再想那些事了。

参考资料:

1、 张玖青.李煜全集.武汉:崇文书局,2015(第二版):49-502、 周仕惠 等.风住尘香花已尽——李煜李清照词品读.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58-593、 靳极苍.李煜 李清照词详解.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2:31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金蕊(ruǐ)自低昂(áng)。东风恼我,才发一衿(jīn)香。
谢新恩:词牌名。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校勘记:此首实系《临江仙》调。
秦楼:秦穆公为其女弄玉所建之楼,亦名凤楼。相传秦穆公女弄玉,好乐。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秦穆公以弄玉妻之,为之作风楼。二人吹箫,凤凰来集,后乘凤,飞升而去。吹箫女:指秦弄玉。上苑:指古代供帝王玩赏、打猎的园林。粉英金蕊:粉红的鲜花,金嗽,此泛指各种颜色的花卉。低昂:起伏不定,时高时低。一衿香:衿,同“襟”。是以人的感受说明香的程度。一般指不能指出形状的事物。一襟香,指堂前一面有香。

(qióng)窗梦醒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阑(lán)干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琼窗:华美精致的窗子。梦醒:一本无“醒”字。碧阑干:绿色栏杆。垂杨:垂柳。古诗文中杨、柳常通用。思量(liáng):想念,相思。

参考资料:

1、 张玖青.李煜全集.武汉:崇文书局,2015(第二版):49-502、 周仕惠 等.风住尘香花已尽——李煜李清照词品读.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1:58-593、 靳极苍.李煜 李清照词详解.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2:31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金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琼窗梦醒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阑干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这首词抒写怀人的心情,忧思绵长,充满无奈的惆怅。

  首句以“秦楼女”代指所怀之人,不仅写其容貌,更写其才艺,加强思念的感情。因为是独自面对,不得与所爱者共享,一切的美好就只是徒然。那么即使是“上苑风光”,也只是“空”有,只是多“余”,风中花木不过是“自低昂”而已,尽写其无奈之感。“东风恼我”,其实是说“我恼东风”。“恼”字写人的烦恼,不言自己,却去怪罪于东风,很是生动。说这东风是如此地不理解人的心情,偏偏要在这孤独寂寞之时,吹开这满苑的春花,让人染上一身的花香,撩拨心情,不能自已。“东风恼我,才发一矜香”,与李商隐的诗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只不过李商隐是由自己的经验而提出的劝告,因此言语沉痛;李煜则是一时的心情不能排解而去责难东风,言得无理,也就言得无奈。上阕是就眼前之景而抒情。

  下阕掉转笔头去写回忆与心情。“琼窗”写美好,“梦笛”是虚幻,“残日”是留恋,尽写出当时情景虽然美好,却已经存在着不能如愿的遗憾,因此说是“当年得恨何长”。此句可作两解,一者可以解释为还在沉浸于爱情的甜蜜之中时就已经预见了分别的痛苦,重点在“当年”;一者可以解释为当时爱情是越短暂,就越深刻,以至于“长恨”到今天,重点在“何长”。无论何解,都只是一个“恨”。而这“恨”是如此的深刻与悠长,相聚时的碧栏杆,绿纱窗,分手时的杨柳树,长丝绦,不曾有一刻的忘却,历历如在眼前。而越是思量,越是难忘,越是叫人痛苦难当。结句言:“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既是说当时已经是短暂如梦,也是说即使今天相见又能如何?依然是短暂如梦啊。总归是相思也无奈,回忆也无奈,这份感情始终就是一个无奈,虽然美好,却令人心痛,倒不如不思量的好。这种心情,也是李商隐曾经写过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上下两阕以转折相对,没有过渡,似乎在情绪上有一隔断。但是,下片中的“碧阑干外映垂杨”,以记忆中的景物对照眼前的“上苑风光”;结句中的“如梦”又回应着首句的“不见”,两阕之间仍有着若明若暗的感情线索,使通篇的写景抒情融为一体。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51-1522、 蒋 方.李璟李煜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09:141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

春残

:
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寓目魂将断,经年梦亦非。
那堪向愁夕,萧飒暮蝉辉。

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
又到了春天将尽时,这让人怎么走出翠绿的帷帐?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独自一人站在落花前,细雨纷纷,燕子成双飞去。

寓目魂将断,经年梦亦非。
看到这一幕幕只觉得魂魄都将要失去,经过很多年梦境也不一样了。

那堪向愁夕,萧飒暮蝉辉。
怎么能够忍受如此愁苦的傍晚,蝉在凄凉萧索的夕阳下映出光辉。

参考资料:

1、 雅瑟 .《唐诗三百首鉴赏大全集》 :新世界出版社 ,2011 :439 .

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wéi)
春残:春将尽。翠帏:绿色的帷帐。帷,四周相围而无顶的篷帐。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独立:独自一人站立。微雨:小雨。

(yù)目魂将断,经年梦亦非。
寓目:观看,过目。断:断绝。

那堪向愁夕,萧飒(sà)暮蝉辉。
那堪向:怎能忍受。那,通“哪”。向,语气助词,无实义。夕:傍晚。萧飒:萧条冷落;萧索。暮:傍晚。辉:光辉。

参考资料:

1、 雅瑟 .《唐诗三百首鉴赏大全集》 :新世界出版社 ,2011 :439 .
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寓目魂将断,经年梦亦非。
那堪向愁夕,萧飒暮蝉辉。

  该诗写女子春末怀人,反复抒写其触景伤怀,忧思难解之情。诗中颔联“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两句,融情入景,写得工丽自然,成为千古名句。

  “又是春残也”句点题,不拘一格。一句中,以“又”字开头,“也”字结尾,连用一个副词和一个语气词,这在诗中是少见的。然而作者用得很自然,使起句突兀,增强了语气,加强了诗中女主人公的哀怨之情,并有笼盖全篇的作用,算得上写法的出新。“又”字还与下面的“经年”对应,暗示这女子与情人分别,正是去年此时,故对物候变化特别敏感。

  第二句“如何出翠帏”,“如何”一词,体现出不堪的情绪。联系第一句看,这位女子正是在去年此时此地,经受着别离的苦痛。时隔一年,记忆犹新,而且,此时又是在同一时间和同一地点,她不敢再身临其境,重新经受这样的苦痛,所以说不敢出翠帏。再联系下联看,不敢出来实际上还是出来了,人在极端苦闷的时候,往往就是处在这样的自我矛盾中。这又活画出了这位女子梦魂牵惹、如痴似醉的神态,从而烘托出她的思念之情刻骨铭心。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为佳句。已是春残,落花无数,而无数落花又极易引起人们韶华易逝、青春难再之感。此刻,这位女子,正当芳龄,却独立庭院,青春正在消逝,欢娱难再,她的命运和这春残的落花,一模一样。作者将落花与思妇互相映衬,倍觉凄然。暮暮天气,微雨蒙蒙,给人的感觉本是抑郁沉闷的,更不用说是心事重重、愁思郁闷的女子了。偏偏此时,一双不知趣的燕子,在细雨中飞去飞来,显出很自得的样子,这就使她更加难堪了。燕子无知,尚能比翼双飞;人属多情,只能黯然独立,此情此景,不堪忍受。诗人以燕双飞反衬人独立,把女子的内心愁苦之情推到了顶点。花、雨、人、燕,本是纯粹的“景语”,作者通过映衬、反衬,融情入景,把它们连成一幅和谐统一的艺术画面,从而烘托出诗中女子忧思难解的内心世界,使“景语”完全变成了“情语”。这两句写得细腻深刻而含蓄委婉,对偶工丽而无雕琢之嫌。颔联两句融情入景,写得工丽自然,不失为精彩之笔。

  之后几联均写其院中所见所感,主要是说她如何触景伤怀,忧思难解,但与颔联相比,反复抒写,意多重复,用语平淡。

  北宋词人晏几道名篇《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中,创造性地挪用了翁宏这两句诗,他写道:“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两句是词中的精华所在,成了谭献誉为“千古不能有二”的“名句”。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1380 .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

南乡子·路入南中

:
路入南中,桄榔叶暗蓼花红。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树底纤纤抬素手。
路入南中,桄榔叶暗蓼花红。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树底纤纤抬素手。
路入岭南腹地,水边的蓼花紫红,映着棕桐叶的暗绿。一场微雨之后,家家把红豆采集,树下翻扬纤纤细手,一双双雪白如玉。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812、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382-3833、 钱国莲 等.花间词全集: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126
路入南中,桄(guāng)(láng)叶暗蓼(liǎo)花红。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树底纤纤抬素手。
南中:犹言南国。桄()榔:南方常绿乔木,棕桐树之一种,亦称“砂糖椰子”,其干高大,多产在中国的南方。暗:一作“里”。蓼():水草之一种。红豆:红豆树产于岭南,秋日开花,其实成豆荚状,内有如碗豆大的子,色鲜红,古代以此象征相思之物。纤纤抬素手:即“抬纤纤素手”的倒文。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812、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382-3833、 钱国莲 等.花间词全集: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126
路入南中,桄榔叶暗蓼花红。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树底纤纤抬素手。

  花间词人中,欧阳炯和李珣都有若干首吟咏南方风物的《南乡子》词,在题材、风格方面都给以描写艳情为主的花间词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

  “路入南中,桄榔叶暗蓼花红。”头两句写初入南中所见。桄榔树身很高大,所以作者一眼就能看到。蓼花虽非南国特有,但也以南方水乡泽国为多,所谓“红蓼花寒水国秋”可证。恍榔树叶深绿,故说“暗”。“枕榔叶暗萝花红”,一高一低,一绿一红,一是叶一是花,一岸上一水边,互相映衬,勾画出了南中特有的风光,并写出了它给予作者的第一个鲜明印象。

  “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上两句所写的,还是静物,这里进一步可到人物的活动。红豆也为南中所恃有,岭南天热。微雨过后,业己成熟的红豆荚正待采摘。故有“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的描写。这两句将南中特有的物产和风习、人物活动揉合在一起,组成一幅典型的南中风情画,透出浓郁的地域色彩和生活气息。

  “树底纤纤抬素手。”采摘红豆的,多是妇女,所以远远望去,但见两岸。人家近旁的相思树下,时时隐现着红妆女一的倩丽身影和她们的纤纤皓腕。这是南中风物的写实。但这幅画图却因为有了这一笔,整个地灵动起来了,显现出了一种动人的风的。红豆又称相思子。王维的《相思》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流传众口的诗篇无形中赋予了这索手收红豆的日常劳动以一种动人遐想的诗意美。面对这幅鲜丽而富于温馨气息的画图,呼吸着南国雨后的清新空气,词人的身心都有些陶醉了。《南乡子》单调字数不到三十,格调比较轻快。结句的含蕴耐味显得格外重要。欧阳炯的这首就是既形象鲜明如画,又富于余思的。

  《栩庄漫记》对欧阳炯的《南乡子》八首作了一个总评曰:“《南乡子》八首,多写炎方风物,不知其以何因缘而注意及此?炯蜀人,岂曾南游耶?然其词写物真切,朴而不俚,一洗绮罗香泽之态,而为写景纪俗之词,与李珣可谓笙罄同音者矣。”的确,在《花间集》中,这样朴质清新的风土人情词作,是别具韵味的。

参考资料:

1、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382-383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

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

: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南唐开国已有四十年历史,幅员辽阔。宫殿高大雄伟与天际相接,宫苑内珍贵的草木茂盛,鲜花遍地,藤萝缠蔓。何时经历过刀枪剑戟、战火烽烟呢?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自从做了俘虏,心中忧思难解,已是憔悴消瘦,两鬓斑白。记忆最深的是慌张地辞别宗庙的时候,乐队还在演奏着别离的悲歌,这种生离死别的情形,令我悲伤欲绝,只能面对宫女们垂泪。

参考资料:

1、 唐秋妩.李煜《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赏析.青年文学家,2013,20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xiāo)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gē)
四十年:南唐自建国至李煜作此词,为三十八年。此处四十年为概数。凤阁:别作“凤阙”。凤阁龙楼指帝王能够居所。霄汉:天河。玉树琼枝:别作“琼枝玉树”,形容树的美好。烟萝:形容树枝叶繁茂,如同笼罩着雾气。识干戈:经历战争。识,别作“惯”。干戈:武器,此处指代战争。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bìn)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沈腰潘鬓:沈指沈约。后用沈腰指代人日渐消瘦。潘:潘岳。后以潘鬓指代中年白发。辞庙:辞,离开。庙,宗庙,古代帝王供奉祖先牌位的地方。犹奏:别作“独奏”。垂泪:别作“挥泪”。

参考资料:

1、 唐秋妩.李煜《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赏析.青年文学家,2013,20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李煜从他做南唐国君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北方强大的赵宋政权的威慑下过着朝不虑夕的日子,随时都有灭国为虏的危险,这在南唐君臣的心中投下了很深的暗影。大臣徐锴临终时就说:“吾今乃免为俘虏矣!”庆幸自己逃过了做亡国俘虏的下场。然而亡国的一天终于来了,宋太祖开宝八年(975)金陵为宋兵占领,李煜肉袒出降。作为俘虏,他与子弟四十五人被宋兵押往北方,从此开始了他忍辱含垢的生活。三年之后,宋太宗毕竟容不下这个亡国之君,将他毒死在汴京,时仅四十二岁。此词便写于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中。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这首词开头两句是说,南唐开国已有四十年历史,幅员辽阔。

  南唐自先主李昪于公元938年立国,至975年后主亡国,计三十八年,称四十年是举成数言。版图共有三十五州,方圆三千里,定都金陵,当时堪称大国。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这三句是说,宫殿高大雄伟,可与天际相接,宫苑内珍贵的草木茂盛,就像罩在烟雾里的女萝。在这种奢侈的生活里,我哪里知道有战争这回事呢?

  宫中危楼高阁,栖凤盘龙,上迫云霄;御园内遍布名花奇树、草木葳蕤,烟聚萝缠,一派豪华浓艳的景象。据宋人笔记中载,南唐宫中以销金红罗罩壁,以绿钿刷隔眼,糊以红罗,外种梅花;梁栋、窗壁、柱栱、阶砌等都作隔筩,密插杂花,可见其豪奢。所以此词的上片可视为实录,而且写得词意沉雄,气象宏大,与当时盛行于词坛的花间派词风格迥异,已开后来宋人豪放一路。上片结拍:“几曾识干戈?”顺着前面豪华安逸的宫廷生活而来,峰回路转,承上启下,生出下片屈为臣虏的情景,转折之妙全在于自然流走,绝无拗折痕迹。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这两句是说,自从做了俘虏,我因为在忧虑伤痛的折磨中过日子而腰肢减瘦、鬓发斑白。“沈腰”暗喻自己像沈约一样,腰瘦得使皮革腰带常常移孔,而“潘鬓”则暗喻词人自己像潘岳一样,年纪不到四十就出现了鬓边的白发。连着这两个典故,描写词人内心的愁苦凄楚,人憔悴消瘦,鬓边也开始变白,从外貌变化写出了内心的极度痛苦。古人说忧能伤人,亡国之痛,臣虏之辱,使得这个本来工愁善感的国君身心俱敝。李煜被俘之后,日夕以眼泪洗面,过着含悲饮恨的生活。这两个典故即是他被虏到汴京后的辛酸写照。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后三句是说,最使我记得的是慌张的辞别宗庙的时候,宫中的乐工还吹奏起别离的歌曲,这种生离死别的情形,令我悲伤欲绝,只能面对宫娥们垂泪而已。教坊的音乐是李煜平日所钟爱的,他前期的不少词中都有听乐的记载,然而此时笙歌已不复能给人带来欢乐,却加深了别离的悲凉。从一国之主骤然沦为阶下之囚,李煜的感受自然是深沉悲痛的,然而千愁百感从何说起,况且面对着这些幽居深宫的宫女,于是只能挥泪而别。

  此词上片写繁华,下片写亡国,由建国写到亡国,极盛转而极衰,极喜而后极悲。中间用“几曾”“一旦”二词贯穿转折,转得不露痕迹,却有千钧之力,悔恨之情溢于言表。作者以阶下囚的身份对亡国往事作痛定思痛之想,自然不胜感慨系之。此词回顾事国时的繁华逸乐:那四十年来的家国基业;三千里地的辽阔疆域,竟都沉浸在一片享乐安逸之中。“几曾识干戈”既是其不知珍惜的结果,同时也是沦为臣虏的原因。记叙离别故国时哭辞宗庙的情景,写来尤为沉痛惨怛。其事虽见载于《东坡志林》但出自后主之手,更觉凄惨苦涩,不失为一个丧国之君内心的痛苦自白。

参考资料:

1、 王镇远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53-1542、 唐秋妩.李煜《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赏析.青年文学家,2013,20
向上折叠
展开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