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

(1486—1536)明六安卫千户,字廷佩,号南楼。针灸多奇效,时号神针李。善方剂,能使病瘘者立起。 7篇诗文

贺新郎·篆缕消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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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缕消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庭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篆缕消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铜炉中香烟袅袅上升,如篆字和细线。酒气沉沉,庭中的树影已转向偏东,堂舍里冷清寂静。芳草碧绿而茂盛,也不知离人现在何处,唯有飘落的杨花,如点点白雪,落满小径。我一人独卧玉枕上沉沉睡眠,初醒仍是迷迷糊糊。春天将尽,帘外残红飘落,我感觉毫无心绪,像喝多了酒一样一身病态。头发零乱,也不想去梳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江南旧事,不愿意再重新回想,遍天下去寻访消息,送信的鸿雁未曾捎来消息。月光洒满西楼,我一直依栏远望,可是他的归期依旧未定。怕只如同银瓶沉入金井,再也没有希望重逢。等得太久,我守着昏暗的残烛,听不到他归来的声音。徒自让我久久伫立,直到梧桐消失了阴影。如今又到了夜间,而我依然孤单对着鸾镜。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 第175-176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 北京:中华书局, 2009.7 :第177页

(zhuàn)缕消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sǎn)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tì)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xiàn)整。
贺新郎:词牌名之一。此调始见苏轼词,原名《贺新凉》,因词中有“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句,故名。后来将“凉”字误作“郎”字。《词谱》以叶梦得词作谱。此调声情沉郁苍凉,宜抒发激越情感,历来为词家所习用。后人又改名《金缕衣》、《金缕词》、《金缕歌》、《风敲竹》、《雪月江山夜》等。篆缕:指香烟袅袅上升,如篆字和线。金鼎:香炉。画堂:泛指华丽的堂舍。芳草王孙:王孙,泛指男子。糁:飘散。玉枕:玉制或玉饰的枕头。亦用作瓷枕、石枕的美称。腾腾:蒙胧、迷糊的样子镇:整日,久。殢酒:困于酒。厌厌:形容病态。忺:高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qiàn)。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倩:请,央求。瓶沉金井:指彻底断绝,希望破灭。金井,饰有雕栏的井。嘶骑:嘶叫的马。鸾镜:妆镜。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 第175-176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 北京:中华书局, 2009.7 :第177页
篆缕消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这是首念远之词。上阕由思妇恋"王孙"的愁情写起,接着描写思妇缓慢起床、鬓发乱而不愿梳理的细节,表现其心怀哀怨的情神状态。接下来写"王孙"音信全无,自己却茫然期待的怅惘。虽担心对方恩断义绝,但仍在盼望他重回自己身旁。弃妇之怨被写得淋漓尽致。

  开篇写金炉里香烟袅袅上升,这是深锁闺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见。铜炉里的香烟,缭绕上升,盘旋似篆文,这时候已经消散 ;庭院里树木的阴影转过了正午所在位置,也就是刘禹锡《池亭》诗所写的“日午树阴正 ”,而稍稍往东偏斜了。这几句描绘的是深锁闺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见、所感。

  开头三句已充分刻画了“画堂人静 ”。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宁静,人不会对炉中升起的香烟那么注视,看出它升起后的形态变化以至于散灭;对庭中树木阴影的“转午 ”,也不会感觉得出来。身在如此的环境中,她在想些什么呢?下句才透出一些消息 :“芳草王孙知何处?”这里是用“王孙游兮不归 ,春草生兮萋萋”(《楚辞·招隐士》)的句意,表明“她”是在怀念远人 。

  “惟有杨花糁径”点明此时是杨花飘飞的暮春天气。她的情,如山涧小溪,水流缓慢,与那静悄悄的环境,很是和谐。不过从“杨花糁径”看 ,这春光已是“二分尘土,一分流水”(苏轼《水龙吟 》)了 。“惟有”二字又表明路上只有杨花,并无他所盼望的归人。她的愁绪从中轻轻地流漾出来了。

  “渐玉枕、腾腾春醒 ”。从方才的“醉沉沉”而仍有所感觉来看,她依依而睡并不久 。“腾腾春醒”这句话说的是醒后懒散的情态,与“醉沉沉”上下照应。彼时即有“芳草王孙知何处”之感,现在梦破春醒,这种感觉岂不更深?感情的潮水将在她的心里掀起更大波澜,也许还是“醉沉沉”的好 。“帘外残红春已透 ”,加上前面的“杨花糁径 ”,为什么接连不断地重复春天的归去呢?春老花残,闺中人敏锐地感觉自己的青春将逝,红颜将老。从这些看似写景的反复描述中,可以看出正渗透着人的感情 。“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斋诗话》)。这几句的“景中情”完全达到了“妙合无垠”的地步。

  “镇无聊、殢酒厌厌病 ”。前面的景物描绘无不寓有一个“情”字,到此句便写出女主人公残春时节的心情。这句词中的“镇”作“长”的解。这句话说的是长日情思无聊 ,故缠绵于酒 ,借以消愁。刘过《贺新郎》词曰:“人道愁来须殢酒”,就是这种状态了。结果是愁未能消,反而因酒致病,精神不振。

  “云鬓乱,未忺整 ”,说的是没有好心情去梳理零乱的鬓发。这其中有一个原因是,更有“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诗·卫风·伯兮》)之意。因“无聊”而“殢酒”,因酒而“厌厌病”,因病而懒妆流,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春去而人不归引起。词写到这里,已由外部描写隐约透露出人物的内心。

  下阕,则完全转入女主人公自我抒情了 。“江南旧事休重省 ”,这句劈空而来,一下启开了女主公人的心扉。那“江南旧事 ”,也许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温馨岁月吧,如今却是“休重省”了。是真的不愿“重省”么,还是“省”也无用,故作决绝语呢?正是这一个“休”字蕴含着说不尽的情意。接着她直率地道出了底蕴:“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说的是到处探听而信音杳然。“月满西楼凭阑久”,说的是她悄悄登上西楼,独自望着银白的月光洒满大地,痴痴地想着 。“依旧归期未定”——他现在大概正想着回来,只是日子还没有确定,所以鸿雁没有传来书信吧。

  这只是她的想象,情况是否如此,并不十分清楚。这样她又陷入了揣想中 :“又只恐瓶沉金井 ”。白居易《井底引银瓶》诗有云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本词根据白诗以“绳断瓶沉”作比,慨叹爱情破裂已无法弥合。“又”字意味深长,它恰与上句联系着。她本来是希望他能回来,只是“归期未定”;转而再想,愈感到没有把握,故有此“又”字。读之令人感到万转千回,心潮翻腾,柔肠寸断。

  “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从“篆缕销金鼎”到“庭阴转午”,到“月满西楼”,到“银烛暗”,时间的脚步在静寂中前进着。她沉醉,入梦,醒来,倚阑望月,最后寄希望于万一,盼着听到马嘶声,所思念的人也许会骑着马归来吧。但直到“银烛暗”了,月落了 ,“梧桐影”尽了,她一直在痴痴地望着,听着,仍不见人归。这里直引吕岩《梧桐影》词“教人立尽梧桐影 ”,而添一“枉”字领起,语更痛切。

  “谁伴我,对鸾镜”,这是发自肺腑的痛切心声。“鸾镜 ”,是用来梳妆的 。昔日鸾镜前,人影双双,也许还有过张敞画眉那样的风流韵事,然而今日独对鸾镜,岂不令人柔肠寸断 !这位女主人公自始至终,没有一言一语埋怨对方,直到最后,也只是婉转倾诉,连一点愠怒的情绪都没有。和婉淳雅,在思归的形象中,独树一帜 。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 .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 第1253-12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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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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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缕销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篆缕销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铜鼎香炉的烟缕像篆书般缭绕升腾。醉意沉沉之中,见庭院树荫转了正午,那人在画堂里好寂静。芳草无涯不知王孙何处留踪影?只有暮春的杨花柳絮撒满小径。春光渐去将我从枕上朦朦惊醒。帘外是凋残的落红,春色已熟透,终日百无聊赖,总借酒消愁弄得倦怠如病。满头如云的鬓发乱纷纷,想梳理却无心修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江南旧事休再重新反省。踏遍天涯寻访他的消息,离群的孤雁难以托请。靠着栏杆久久眺望,明月映满西楼,他的归期是否依旧不定?又恐怕像银瓶沉落金井。昏暗了银座的烛灯,也不见骏马嘶叫着归来,教人枉然在月下伫立得消失了梧桐树影。还有谁陪伴我,对着鸾镜画眉描容?

参考资料:

1、 李晓丽.国人必读宋词手册: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2:1932、 唐圭璋.宋词三百首笺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189-1903、 朱孝臧 等.宋词三百首: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124-125

(zhuàn)缕销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sǎn)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tì)酒厌厌病。云鬓(bìn)乱,未忺(xiàn)整。
篆缕:指香烟袅袅上升,如篆字和线。金鼎:香炉。画堂:泛指华丽的堂舍。王孙:泛指男子。糁:飘散。玉枕:玉制或玉饰的枕头。亦用作瓷枕、石枕的美称。腾腾:蒙胧、迷糊的样子。镇:整日,久。殢酒:困于酒。厌厌:形容病态。忺:高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qìng)。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sī)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luán)镜。
重省:重提。倩:请,央求。瓶沉金井:指彻底断绝,希望破灭。金井,饰有雕栏的井。嘶骑:嘶叫的马。鸾镜:妆镜。传说罽宾王获一鸾鸟,三年不鸣,听说只有见了同类才鸣,就悬一镜子让他照,鸾见影,悲鸣冲天,一奋而死。

参考资料:

1、 李晓丽.国人必读宋词手册: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2:1932、 唐圭璋.宋词三百首笺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189-1903、 朱孝臧 等.宋词三百首: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124-125
篆缕销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此词开篇写道,铜炉里的香烟,缭绕上升,盘旋似篆文,这时候已经消散;庭院里树木的阴影转过了正午所在位置,也就是刘禹锡《池亭》诗所写的“日午树阴正”,而稍稍往东偏斜了。这几句描绘的是深锁闺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见、所感。开头三句已充分刻画了“画堂人静”。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宁静,人不会对炉中升起的香烟那么注视,看出它升起后的形态变化以至于散灭;对庭中树木阴影的“转午”,也不会感觉得出来。身在如此的环境中,她想着什么,才透出一些消息:“芳草王孙知何处?”这里是用“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楚辞·招隐士》)的句意,表明“她”是在怀念远人。“惟有杨花糁径”点明此时是杨花飘飞的暮春天气。她的情,如山涧小溪,水流缓慢,与那静悄悄的环境,很是和谐。不过从“杨花糁径”看,这春光已是“二分尘土,一分流水”(苏轼《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了。“惟有”二字又表明路上只有杨花,并无他所盼望的归人。她的愁绪从中轻轻地流漾出来了。

  “渐玉枕、腾腾春醒”。从方才的“醉沉沉”而仍有所感觉来看,她依依而睡并不久。“腾腾春醒”这句话说的是醒后懒散的情态,与“醉沉沉”上下照应。彼时即有“芳草王孙知何处”之感,现在梦破春醒,这种感觉岂不更深?感情的潮水将在她的心里掀起更大波澜,也许还是“醉沉沉”的好。“帘外残红春已透”,加上前面的“杨花糁径”,为什么接连不断地重复春天的归去呢?春老花残,闺中人敏锐地感觉自己的青春将逝,红颜将老。从这些看似写景的反复描述中,可以看出正渗透着人的感情。“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斋诗话》)。这几句的“景中情”完全达到了“妙合无垠”的地步。

  “镇无聊、殢酒厌厌病”。前面的景物描绘无不寓有一个“情”字,到此句便写出女主人公残春时节的心情。这句词中的“镇”作“长”的解。这句话说的是长日情思无聊,故缠绵于酒,借以消愁。刘过《贺新郎》词曰:“人道愁来须殢酒”,就是这种状态了。结果是愁未能消,反而因酒致病,精神不振。“云鬓乱,未忺整”,说的是没有好心情去梳理零乱的鬓发。这其中有一个原因是,更有“岂无膏沐,谁适为容”(《诗经·卫风·伯兮》)之意。因“无聊”而“殢酒”,因酒而“厌厌病”,因病而懒妆流,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春去而人不归引起。词写到这里,已由外部描写隐约透露出人物的内心。

  下阕,则完全转入女主人公自我抒情了。“江南旧事休重省”,这句劈空而来,一下启开了女主公人的心扉。那“江南旧事”,也许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温馨岁月吧,此时却是“休重省”了。是真的不愿“重省”么,还是“省”也无用,故作决绝语呢?正是这一个“休”字蕴含着说不尽的情意。接着她直率地道出了底蕴:“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倩”,说的是到处探听而信音杳然。“月满西楼凭阑久”,说的是她悄悄登上西楼,独自望着银白的月光洒满大地,痴痴地想着。“依旧归期未定”,是说他现在大概正想着回来,只是日子还没有确定,所以鸿雁没有传来书信吧。

  这只是她的想象,情况是否如此,并不十分清楚。这样她又陷入了揣想中:“又只恐瓶沉金井”。白居易《井底引银瓶》诗有云:“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此词根据白诗以“绳断瓶沉”作比,慨叹爱情破裂已无法弥合。“又”字意味深长,它恰与上句联系着。她本来是希望他能回来,只是“归期未定”;转而再想,愈感到没有把握,故有此“又”字。读之令人感到万转千回,心潮翻腾,柔肠寸断。

  “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从“篆缕销金鼎”到“庭阴转午”,到“月满西楼”,到“银烛暗”,时间的脚步在静寂中前进着。她沉醉,入梦,醒来,倚阑望月,最后寄希望于万一,盼着听到马嘶声,所思念的人也许会骑着马归来吧。但直到“银烛暗”了,月落了,“梧桐影”尽了,她一直在痴痴地望着,听着,仍不见人归。这里直引吕岩《梧桐影》词“教人立尽梧桐影”,而添一“枉”字领起,语更痛切。“谁伴我,对鸾镜”,这是发自肺腑的痛切心声。“鸾镜”,是用来梳妆的。昔日鸾镜前,人影双双,也许还有过张敞画眉那样的风流韵事,然而此时独对鸾镜,着实令人柔肠寸断。这位女主人公自始至终,没有一言一语埋怨对方,直到最后,也只是婉转倾诉,连一点愠怒的情绪都没有。和婉淳雅,在思归的形象中,独树一帜。

参考资料:

1、 艾治平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252-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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